是我不珍惜(2)
作者：cheetah
| (六)自在逍遥 几天的考试后就放假了,我坐上开往家乡的火车,车厢里新生不少,因要回家而十分兴奋唠个不停.我找个角落坐下,裹紧大衣一头睡下,醒来时车已到站. 胖子是我高中的好友,无话不谈,听了我的诉说后捂着酒瓶大着舌头教育我:“有什么大不了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酒醒后胖子拍着我的肩说:“爱有了伤痕就无法恢复了,忘了吧.” 爹妈把我一顿骂,说找什么对象还没毕业家不在一处能不能分到一地也不知道…待我说了结果妈只说了一个字:“好!” 我在家呆着无聊决定到老姑那过年.老姑在南方的一个城市里的军队文工团当教员,每天我跟她上下班,文工团里多的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姹紫嫣红灿烂夺目.文工团里的女孩子都很活泼,成天嘻嘻哈哈的,我也受了感染,心情好了起来.有一天看她们彩排,跳一支美丽的舞,我看着看着想起了林玲. 南方的冬天居然下雨,我透过啤酒屋的玻璃欣赏窗外的雨雾.最近我常来这个酒屋,这里气忿很好,我不去文工团了,我厌恶看人跳舞.喝着啤酒听着歌,很少想到林玲,我想我已经快要忘记她了,我不会再爱她,我想,我认为她对我不起. 啤酒很苦,但很清香.阿伦的歌很好听“如雾起暗暗盖掩身边你,像雾里面前幻化不定……” 放了几天的鞭炮后,春节结束了,要开学了,又得回到该死的学校,幸亏不用再呆多长时间,毕竟我大四了,毕业在望. (七)春光难再 又开学了,我们在寝室里互相分享从家带来的好烟.“有人找你.”大哥从屋外进来叫我,我抢了一支红塔山出来,一开门就见到了林玲.她瘦了,但仍旧漂亮. “为什么不写信?”林玲盯着我问,“我应该写信吗?”我反问并同样盯着她.“你知道我多想你.”林玲低头拽住我的衣角.我点上支烟避开她的手,“怎么回事?”我心想“又演电影,这女人怎么这么多变?”“你怎么了?还在怪我?”林玲揪住我不放,我努力避开她,瞅她,也像瞅个陌生人.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完了吗?林玲的行为我有点想不通,女人的心真怪!她说她一直爱我,还说和那个小白脸没什么,对我冷淡只想吓吓我,“谁叫你不认真对我.”林玲这么说.我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说,我想我也许真的忘了她,她不停地讲,我开始走神,心想这是生活不是电影我绝不原谅她. 林玲几乎天天来找我,我像躲债似的躲她,不是像大哥说的怕情感再度受伤,我想我已心如死水,我是怕听她唠叨,她偶尔捉到我便不停诉说,我头痛,烦! 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冰雪已消融无痕,人们陆续脱掉了棉衣,但不知为什么树木和草坪迟迟没有露出绿色,冬天过去了,但春天似乎没有来. 我和林玲最后谈了一次.那时我已不再沉默,她能唠我更能唠,天南海北逮什么说什么云山雾罩夸夸其谈,但从未提我们的事.那天我们大概都没什么可说的了,对视了半天我说:“算了吧,这样下去有必要么,沉船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别成天纠缠我了.”林玲一愣,一双大眼木木地望着我,泪水马上充满双眼但却迟迟没有落下.我离开的时候林玲依然没有哭,她只是低下头用脚尖一下一下去碾踩草坪里刚刚钻出的几颗嫩绿的小苗. (八)死水微澜 林玲不再来找我了,我的学业已进入毕业设计阶段,因为我的毕业课题迟迟没有定下来,定下来时已落后别人很长时间.我没黑没夜地做实验,因为缺觉几次在试炉前睡着了因此烧毁了几批试件不得不再次加班加点.我的作息时间完全乱了套,跟别人无法合拍,虽未远离人群却已孤独成性. 天气热得很快,人们已开始一身短打扮,花也开了,树也绿了,阴天时也下点颇有诗意的小雨.我做实验回来常看到一对对的情侣在草坪里桃树下徜徉,我见过几次老井和“林黛玉”,不知为什么都愁眉苦脸的,我想也许林妹妹太多愁善感吧. 有时间我也去踢球,体力似乎不行了,跑起来挺费尽,我想可能烟抽的太多.有一次老生告别赛时我好像看见了林玲,当时我又被那个黑大个撞倒了,趴在地上时我在场边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起来找时却不见了.我低下头,看着膝盖流出的脓血恶气冲天,我追上黑大个握紧拳头打在他脸上.黑大个的拳头很硬,打在我身上很痛,却很舒服. 又做了一宿的实验,天快亮时我趴在地板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下午,我灰头土脸地往寝室走,屋外阳光刺眼热浪袭人.路过俱乐部时看见门口人头涌动,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原来是文艺部的学生领袖们乘党的生日到来之际组织的文艺活动,门口人挺多,老井和几个新生在把门,见我进来老井说了句“他是演员.”便把我送进去了. 节目没什么意思,我又困又累就睡着了.迷糊中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一阵缥缈的乐声,是阿伦的<<无边的思忆>>.我睁开眼,舞台上有人在跳舞,双人舞,那个女的…是林玲.她跳的很美,舞姿缦妙凄迷,“令你火般的痴心冲洗冰水冰水无限次……”阿伦的歌也很美,我有些痴迷了.舞蹈接近尾声时男伴把林玲举到半空,林玲张开双臂四下挥舞挣扎像一个无助的溺水者.她的眼神有些迷茫,目光中充满了企盼…至少我这样认为.我忽然有种要哭的冲动,我马上站起来往外走,但是泪水已抑制不住冲出眼眶流过面颊融入我的嘴里,我感到它是苦的. (九)终要别离 我的毕业论文是优,这是我大学里得到的唯一一个优.天气热得不得了,人们只在晚上出去.最近一到晚上草坪里和树丛中人满为患,一对对既将分离的恋人们在那里执手相看泪眼,哭声一片. 老井说他和“林黛玉”也分手了,“劳燕纷飞各东西.”老井做痛苦状,但我觉得他并不悲伤. 老生天天喝酒,寝室楼里乌烟瘴气一片狼籍.在校的日子不多了,谁见谁都挺亲,往日的仇人也变成了朋友.老大借了个相机到处照相,说要留下青春的影子.我不再喝酒,不是不想,我没钱了. “总要在雨天告别某断从前…”离校的那天是个雨天,真的,不是我假意渲染气忿,那天真是个雨天.我们坐在学校的客车上整装待发,大喇叭里居然还播着忧伤的歌曲.送行的人还真不少,我趴在车窗冲着几个旧日的球友大喊“二十年后再相会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旁边的老井捅我,我一侧头,看到了林玲,一把紫伞一袭白裙凄凄然地站在雨中.我们相对无语,只是默默地注视,林玲的目光坚强,她没有哭.车开了,林玲快跑几步追上来,塞给我一个本子,仍未说话,我看着渐渐远去的她,清楚地看到她真的没有哭. 在南去的火车上我待四周的人都迷迷糊糊睡着时掏出林玲给我的日记本,翻开扉页一张照片滑落下来.照片里的林玲靠在灰白的墙上,面无表情,美丽的双眼注视着镜头,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惆怅.照片背后写着一行清秀的小字:“轻易得到的人们往往不珍惜.”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一下子涌了出来,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狂吼:是我不珍惜!是我不珍惜啊!!…… (十)蛇足 事情过去好多年了,那以后我再没见过林玲.那个日记本我也再未看过,不是怕什么,只是觉得我已没资格去看了.青春的岁月像条河,我写下上面这些东西不是想说明什么,只是想提醒大家:珍惜正在拥有或曾经拥有的那份纯真感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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